洛克王国赤足蚁(一男子徒手攀上英国最高楼楼顶后被捕)
洛克王国赤足蚁文章列表:
一男子徒手攀上英国最高楼楼顶后被捕
新华社北京9月5日电 英国一名男子4日清晨徒手攀上英国最高大楼碎片大厦的楼顶,随后遭警方拘捕。
这是2015年9月27日在英国伦敦拍摄的泰晤士河南岸的“碎片大厦”(右)以及远处的伦敦塔桥。(新华社记者韩岩摄)
据英国《泰晤士报》5日报道,现年21岁的亚当·洛克伍德4日清晨5点左右在没有穿戴任何安全装备的情况下,开始攀爬这座位于伦敦泰晤士河南岸的310米高摩天大楼。大约一个小时后,居住在大楼40层酒店房间内的一对情侣看见洛克伍德爬过他们的窗外,向他们挥手。洛克伍德在网上发布了在碎片大厦楼顶的自拍照。照片中的他赤足、光着上身。
伦敦警方得知消息后调集人员前往碎片大厦,消防和救护人员也赶赴现场。警方已经以涉嫌擅闯私地罪名拘捕洛克伍德。
洛克伍德来自英国曼彻斯特,曾多次攀登世界各地的摩天大楼,还在阿联酋迪拜爬上一台365米高的起重机。曼彻斯特当地政府2019年以反社会行为为由,禁止洛克伍德攀登高楼大厦和起重机。(袁原)
来源: 新华社
中国少数民族概览—基诺族
基本概况
基诺族总人口为23143人(2010年),是云南省人口较少的7个特有民族之一,1979年被国家正式确定的祖国民族大家庭成员的单一民族。基诺族主要聚居于云南省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以下简称西双版纳州)景洪市基诺山基诺族民族乡及四邻的勐旺、勐养、勐罕,勐腊县的勐仑、象明也有少量基诺族散居。
“基诺”是本民族的自称,可释意为“舅舅的后人”或“尊重舅舅的民族”。过去汉语译为“攸乐”,故又习称其居住的基诺山为“攸乐山”。
景洪市东北部的基诺山基诺族民族乡(以下简称基诺乡),是全国唯一的基诺族民族乡。该乡风景秀丽,俗称基诺山或基诺洛克山,东连勐腊县勐仑镇,南邻勐罕镇(橄榄坝),西接勐养镇,北毗大渡岗乡。
基诺语属汉藏语系藏缅语族彝语支。语音、词汇上同彝语支、缅语支都有明显的对应关系,但在语音、词汇、语法上有自己的特点。基诺族日常生活中使用基诺语。基诺族没有文字,过去多以刻木、刻竹,记数、记事。在汉文献中,直到清朝初期才有关于“攸乐”人的零星记载。现在政治生活中大多使用汉语,学校进行汉语教学,并辅之以基诺语。
生产与生活
基诺族长期处于十分落后的原始状态,直到新中国成立前,以“刀耕火种”为主要手段和特点的山地农业是其经济生产的主要形式。它主要靠毁林开荒、轮歇耕作。垦荒时伐木刈草,晒干后放火焚烧,用草木灰作肥料,稍事平整,即行播种。一年种一季,不选种、不施肥。播种时,男子用剁铲或手锄在前面挖坑,女子随后点种、掩土。在平缓的坡地上才有少量的条播和撒种。他们采用轮种制的方法,开荒的山地一般种一、二年,较肥沃的才种三年。第一年种棉花,第二年种旱稻,第三年种包谷,种完后就抛荒,再开新地。砍刀、剁铲、钐刀、弯刀、镰刀、火镰、小手锄等是基诺族主要生产工具。
基诺山是普洱茶六大茶山之一。传说三国时,基诺族人民就已开始种茶,并能进行初步的茶叶加工。清朝初中期,普洱茶盛极一时,西双版纳六大茶山最高年产量曾达8万担,其中车里、攸乐山、大勐龙等产茶5000余担。1729年清政府设立“攸乐同知”始派官员征收茶捐赋税,当时有许多茶商和马帮前来收购茶叶,基诺山的竜帕寨曾是清政府设立的茶场,是当时的制茶中心,茶叶生产曾兴盛一时。
基诺族人善于狩猎。狩猎是基诺男子的一项基本技能,猎获动物的多少,狩猎知识和经验是否丰富成为衡量男子能力的主要标志。男子外出或劳动时多随身携弩弓、弯弓、弹弓或荷挎猎枪,随时射杀飞禽走兽,他们也能设置陷阱、扣子、篱道、跳签、压木等捕捉野兽。猎获归途中,狩猎汉子敲响一种用竹子做的打击乐器,声音铿锵有力,狩猎英雄还会唱起动听的狩猎歌。盛行集体围猎,参加者平均分配猎获物,唯击中者多得兽皮。
捕鱼也是基诺族居民的重要副业。小黑江、勐旺河、卜天河等,沟箐纵横,鱼类资源非常丰富。人们有空就去捕鱼,农闲时还集体捕捞,用作小菜或做成“干巴”,烧烤后便成为待客、佐食的佳肴。
采集是基诺族妇女的重要生产活动。基诺族日常生活的佐餐、副食主要靠妇女采集的各种野菜、野果和虫类。基诺山生长着许多山珍野味,如各种菌类、竹笋、木耳、白生等,野果有一二十种,野菜达二三十种,虫类20多种。基诺妇女在生产劳动中习惯背一个棉布大筒帕,以备随时采集各种野菜和果子,有的现采现食,有的则要加工后方可食用。基诺妇女耕作之余就四处采集,收工回家,全家吃的佐食汤菜都有了。
基诺族的传统手工业规模小,尚未形成商品生产,基本上还是自给自足经济的一种补充,也没有从与农业中完全分离出来。纺织和刺绣是基诺妇女的一项基本技能。在基诺山,随时都可以看到妇女或手持纺轮捻线,或穿针引线刺绣。纺线的技艺只有经过长期训练才能熟练掌握。织布是成年女子特别是已婚妇女的一项活计。她们用一种原始的腰机织布,把经线的一头拴在自己的腰上,另一头拴在对面的木柱上,席地而坐,双手持梭将纬线来回牵引,然后用砍刀状的木板打紧,织出厚实耐用的“砍刀布”。每年秋收之后,妇女们忙着去除棉籽,弹花、纺线、染色。刺绣主要用于服饰。基诺族女子从小就必须学会刺绣、缝纫的技能,成年后便要亲手刺绣手帕、挎包、花带等信物送给恋爱对象,定亲后女孩还得纺织和刺绣一批衣被作为陪嫁。
基诺族男子的传统手工业则为竹篾编制。基诺山漫山遍野的竹林为他们提供了必要的生活用品,他们住的是竹楼,吃的是竹笋;桌、椅、板、凳、床、箱是竹编的,甑、碗、瓢、盆、筷是竹做的;刻木记事用竹板竹片,吹拉弹奏也离不开竹;农耕用的剁铲,狩猎用的弯弓、跳签……小到烟盒,大到背篓,无一不是基诺男子技巧技能的表现。他们用两抬两压、三抬三压和双抬双压等方法编制各种生产生活用品,造型美观大方。
基诺族的民间手工艺还有雕刻,即用木、竹和牛角等雕刻出神龛、棺材、耳环、鼓、烟斗以及饭甑、碗、勺等生活用具。他们擅长泥塑,主要是做些祭祀用的人、马、猪、牛、羊、蛇、蟹、鸡等。
几乎每个基诺山寨都有铁匠,他们能生产斧头、镰刀、锄头、铁犁等生产工具和刀、铲、锅等生活用具。铁匠技术据说是从汉族那里学来的,他们不具有冶铁的能力,打铁用的原料多是与马帮或外商以物换物而来。
基诺男子通常上穿无领无扣对襟黑白花格麻、布褂,上衣背面正中缝上一块方形红布,上绣一朵美丽的太阳花(一说是孔明的八卦图案),下身着白色或蓝色宽大长裤或短裤,扎宽布腰带。新中国成立前,多数男子头顶留三撮头发:中以纪念武侯,左右以怀父母。有的说,左为父母留,右为自己留。女子上身穿无领镶绣对襟杂色小褂,下系镶红边黑色前开合短裙,现在也有改穿长裙的。基诺妇女习惯裹绑腿、挽发高髻,她们头上还戴有白厚麻布,后披翅长及肩部的披风尖顶帽,显得既庄重大方又活泼俏丽。过去男女均赤足,喜欢嚼食槟榔或用花梨木黑汁染牙。男女皆两耳穿孔,内塞竹管、木塞,以耳孔大为美。
基诺族习惯于日食三餐,以大米为日常主食,杂以玉米、瓜豆等。基诺族食用大米很讲究,要吃好米、新米,陈仓米多用来喂养家畜或做烤酒。喜吃青玉米。早餐通常把糯米饭用手捏成团吃,午餐多把米饭用芭蕉叶包好带到地里随时加盐和辣椒食用,也有直接把米带上山,就地砍竹筒、采集野菜,把米和菜放在竹筒里烤熟而食。晚餐除主食米饭外,还备有一些菜肴,其中有瓜豆及随时采集和猎获的山菜野味,家庭饲养的畜禽只在婚丧礼祭时才能宰杀,平时肉类多来源于狩猎所获。
基诺族喜酸、辣、咸口味,尤其喜酸。酸笋是主要的家常菜。把格里罗果捣烂后加辣椒、盐成为每餐必备的调料。基诺族的烹调方法主要是烤、煮、炒。竹筒烤饭、酸笋煮狗肉、苦刺果煮牛肉、火烧飞蚂蚁、烤蜘蛛、竹鼠煮稀饭、芭蕉叶烧肉、金条肉都是基诺族最具特色的风味佳肴。基诺族普遍喜好饮酒,民间有不可一日无酒的说法。所饮用的酒大都是自家用大米或玉米酿制。在酿制过程中,通常要加一些锁梅叶等植物,酒呈浅绿色,带有一种植物的自然香味,有健脾强身之功效。基诺人多喜喝老叶茶,喝茶时一般都将老叶揉炒后放入茶罐加水煮至汤浓才饮用。
在毛俄、茄玛等寨的部分基诺族妇女中,还有一种食用当地特有的胶泥的习惯。有的老年妇女已食土成癖,一日不食就有不适。研究表明,这种胶泥中含有少量人体必需的铜、铁、钙、锌等元素。
基诺村寨喜建于平缓向阳的小山坡上。房屋是用竹木和茅草修建的“干栏式”竹楼,貌似孔明帽,相传建房式样是孔明教的。竹楼由木架支撑,用粗木做梁、柱,连榫为架,不用金属连接。楼板和四壁用竹片排列铺成,将茅草编成草排覆盖在楼顶上。竹楼上层住人,下层不设四壁,用于堆放工具、什物和家畜栖息。竹楼上有前后两个晒台,前晒台连着楼梯口,后晒台是晒衣、纺织之处。楼上用篾笆隔开,里屋按人口多少隔成数间卧室,外屋为“客厅”,兼厨房、饭堂,“客厅”中间有火塘,三块锅桩石作三足鼎立状,火塘上面悬挂着竹编吊笼,放置食品。火塘和锅桩石是家中神圣之物,饮茶、谈天、商谈家务、安排生产都在此进行。竹楼屋脊两头装饰着茅草扎的耳环花,一般群众的竹楼共饰6朵,村寨“长老”家则饰10朵。装饰着耳环花的竹楼使人一眼就识别出其主人的社会地位和身份。
传统基诺族房屋与现在稍有区别,大致有两种:一是有一个火塘的竹楼,内居一个父系家庭的全体成员五六人至十余人。据说20世纪40年代国民党军队进山镇压基诺人民起义前,许多村社都存在着有五六十人的父系大家庭,几代人在一个男姓家长领导下集体劳动,吃大锅饭。另一种是竜帕寨的长方形竹楼,长约三四十米,宽8至10米,楼内共居着同一父系氏族的数代人,进楼有一通道,用石头砌边的土台上等距离并排着各个小家庭火塘,火塘两旁是他们的卧室,进门右边第一间为家长寝室。这种大长房虽然也有一个男性家长,但各小家庭已有了自己的家庭经济,按小家庭为单位独立消费。1940年时,竜帕寨的一个大竹楼曾住着同一父系氏族的31户,共125人。每个竹楼都有一个男性家长——“卓巴”,假如此家的男子去世而无“卓巴”,则拆掉房子,妇女必须改嫁或回娘家,没有继承门户的权利。这种共居分炊的习俗生动地反映了父系大家庭向小家庭村社过渡的情形。
风俗文化
成人礼是基诺人一生中的一件大事。每个男青年十五六岁,女青年十三四岁后要行“成年礼”,经过一个复杂而严肃的仪式后才能换上成人的衣服,背上筒帕,并参加“饶考”(男的)、“米考”(女的)组织,从此才具有村社正式成员的资格。举行成年仪式时,父母要送给儿女全套的生产工具和成年人衣服,女孩子还要梳成年人发式。仪式上,村寨长老要带领大家吟唱史诗,讲述劳动和生活的艰辛,传授传统的道德规范。
基诺族的婚姻是有对偶婚色彩和群婚残余的一夫一妻制。一般婚姻在本村寨不同的氏族内进行。随着社会的发展,从20世纪初开始,婚姻关系也随着村社地缘关系的确立和扩大,开始向氏族外村寨的非氏族内婚过渡。在婚前,氏族外男女间的社交和性关系是自由的,私生子随母亲到夫家生活,在社会上不受歧视,但也有由舅舅收养的。男女青年要经过“成人礼”,参加“饶考”、“米考”组织,才有结交异性、谈情说爱的权利。有的村寨还建有专为青年男女幽会的公房。男女恋爱通常经过“巴漂”(秘密地谈情约会阶段),“巴宝”(由秘密转入公开阶段),“巴里”(同居阶段)等3个阶段。男女同居之后,双方感情和睦,如果某一天,男子晨起时主动为姑娘扫地、背水、烧火、做饭,即表明他要与姑娘结为夫妻。男方父亲或舅舅便向女方父母求婚,择日举行婚礼。婚后妇女必须严守贞操,很少有离异的现象。
基诺族丧葬习俗为:人去世后,挖独木为棺,土葬于公共墓地,不留坟冢。死者生前喜爱的生产、生活用品,作为殉葬品,富者还埋入一铜锅银子。墓表搭盖小草房,内置竹桌,家属一日三次供饭,连续进行1至3年,有的还守墓数月,以示对死者的缅怀,死者的灵魂最终归至祖先英灵所在的圣地——“司杰卓米”。数年之后,为了安葬后逝者,不仅可把原来的草房拆除,还可把先已入葬的棺木尸骨挖出,抛撒于山野中。这是因为每个村寨的公共墓地面积有限,而每一父系氏族的墓地就更加狭小,又不能任意扩大,据说扩大了鬼生活的地方,将对活人不吉利。凶死者或未成年者不得葬入村社墓地,后迁入的社员也不能葬入公共墓地,只能安葬于公共墓地的边缘,孕妇、精神病患者死亡则实行火葬。父亲去世一年后,儿女们要重盖新房,意思是把自己的房子献给父亲,新居落成时要举行一次隆重的祭祀活动叫“上新房”。
基诺族的传统节日以“特懋克”(一作“特毛切”)最隆重、最盛大。“特懋克”即过年,意为“打大铁”,是基诺族人民为纪念铁器的创制和使用而举行的节庆。过去节日活动都以村寨为单位举行,没有统一的时间,大约在农历腊月间,一般由“卓巴”来决定,一旦“卓巴”敲响大鼓时,便意味着开始过节了。1988年,西双版纳州人大常委会根据基诺族人民的意愿,把公历的2月6日至8日定为基诺人民的“特懋克”节日。节日期间,多数村寨都会凑钱买牛,组织隆重的剽牛活动。届时,在卓巴的指挥下,一群手持标枪的男子,轮流把标枪投向被栓住的黄牛,牛被戳死后,几个小伙子持刀先砍牛脚,而后割下牛臀部一块肉祭祀,余下的部分大家分食;还要用瘦牛肉、皮、血、苦胆、蒜、辣子、酸笋、槟榔、绿叶、酒做成名为“克勒刹”的凉菜,与3只鸟和飞鼠干巴等一起作为礼物,送给邻近村寨的长老家,并颂赞美之词。剽牛后,各家的家长都要到卓巴家举行祭鼓仪式,长老要设宴款待,跳“大鼓舞”。村民还要给铁匠送些竹鼠,行打铁祭祀。
基诺族的传统节日还有“好希早”,即新米节,亦称“新米”。每年农历七八月间,谷物即将成熟的时候,基诺族人就从田地里采集新谷子、蔬菜和瓜豆,杀鸡,请亲戚朋友到家里共同品尝新米、陈酒、鲜肉、绿菜,同时举行各种祭祀仪式。人们边吃边唱,欢乐的歌声常常通宵达旦。
基诺族有不成系统的太阴历,它以月亮的圆缺纪月。一年分为12个月,民歌有“一年11个月,一月30天”的唱词,实际多余的那个月是基诺族的“过年月”,其天数是不固定的。其他11个月也没有月份名称。
基诺族的纪日、纪年根据创世神阿嫫杳孛创世造物的顺序而立,每12天为一轮回。第一天叫“伊搓”,意为水日;第二天叫“尼嫫”,即“阿嫫杳孛日”,意为“(造物)主日”;第三天叫“扎欧”,意为“太阳日”;第四天叫“布洛”,意为“月亮日”;第五天叫“尼”,意为“星星日”;第六天叫“冒”,天地合拢之意,意为“合日”;第七天叫“西”,可译作“草日”;第八天叫“萨厄”,意为“风日”;第九天叫“色额”,意为“树日”;第十天叫“布霍”,意为“雨日”;第十一天叫“西夺”,意为七个太阳的生日,也可译为“七日”;第十二天叫“米刍”,意为“火日”。基诺族纪年以12年为一轮,有的基诺人用纪日的顺序称呼,因将周而复始的那一年也算进去,常有13年为一轮之说。
基诺族无生肖属相的说法,但每个人都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生年和生日名称,并推算出自己的年岁,并将其作为选择、安排人生礼仪活动和祭祀活动的依据。基诺族的历法主要是用于推算祭祀等宗教活动,在农耕生产和日常生活中则使用简单原始的物候历。
基诺族以初春的“特懋克”节为一年的开始,当桦皮树、大麻嫫发出新芽,豆渣树开花,小黑江长出青苔,澜沧江水发亮(约相当于公历1月),“特懋克”节就到了,各村寨开始进行隆重的“特懋克”节,并开始安排砍林地,修理树枝,平整土地;待知了鸣叫时(约相当于公历2月)就可举行烧地的仪式,刈隔火道,烧地、拣楂、田坎、筑地砍;知了的叫声达到高潮时(约相当于公历3月),开始种棉花、玉米,在地边修建窝棚;满山的“皆波”花盛开时(约相当于公历4、5月间),可举行播种仪式,种植旱谷、瓜豆,除草,打扎栏;地中杂草茂盛时(约相当于公历6、7月间),老寨要举行隆重的“喏嫫洛”祭,准备“好希早(吃新米)”仪式。人们除草、间苗、修扎栏;“阿咕幽”开始鸣叫,早稻成熟了(约相当于公历8月),儿孙寨举行祭始祖的“喏嫫洛”仪式,“吃新米”,收割早稻、守地护秋;中稻成熟(约相当于公历9月),开始收割中稻,未种晚稻的人家举行“叫谷魂”仪式;晚稻成熟(约相当于公历10月),收割晚稻,收棉花、黄豆,堆谷堆;打谷子时(相当于公历11月),背运谷子回家,举行“叫谷魂”仪式,准备盖新房;过年月,挑选山林地,开始“号地”,派人选牛买牛,准备过“特懋克”节的物品。
基诺族的文化艺术多姿多彩。民间流传着丰富的神话传说、故事、诗歌和谜语、谚语。在神话传说中,流传较广的是《玛黑和玛妞》、《阿嫫杳孛》等。民间故事有反映纯洁爱情的《两个小伙子》,有反映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宝刀和竹笛》、《猴子和人》、《大姐和四妹》,有机智人物故事《阿维的故事》,有歌颂妇女勤劳,忠诚善良的《白腊杰和白腊车》、《选新娘》、《孤儿腰杰的故事》,有勤劳勇敢、品德高尚、舍己救人的《沙切和蛇郎》、《鸡蛋姑娘》,还有讽喻故事《玉波壳和野猫》、《青蛙和猴子》、《青蛙断案》等。基诺族诗歌分叙事诗和抒情诗两种,内容广泛,格调含蓄而真切,生活气息浓郁。最著名的叙事长诗是《巴诗与米诗》,叙述基诺族男女之间美丽而又凄婉的爱情故事。基诺族的谜语主要反映自然现象,生活用品、生产工具方面,既具诗歌的韵味和又有艺术魅力;谚语则简易通俗,含义深刻。
基诺族有较为丰富的民间音乐。他们喜爱歌舞,从青少年时代起,就喜欢学习唱歌,且能即景生情,以物比喻,依照曲调即兴填词。歌声悠扬,娓娓动听。每当节日兴会,长者乘兴高歌,青年生情起舞。民歌有叙事歌、婚嫁歌、节日歌、狩猎歌、迎宾歌、情歌、儿歌、宗教类民歌等。人们经常以唱民歌的方式来传授知识。如关于生产知识的有狩猎歌、猎获小调、播种歌、采集歌、时节歌等,传授生活知识的有情歌、婚礼歌等,讲述社会规范的有礼俗歌,还有用于批评讽刺、维护道德伦理、表达社会舆论的民歌。人们不仅在欢乐的时候唱民歌,发生矛盾纠纷的时候也唱民歌,以婉转的语言、得体的措辞来表达不满、化解矛盾,争而不怒。因此常常避免了争吵翻脸,化干戈为玉帛。基诺族主要的民间乐器有:“塞土”(大鼓),竹制打击乐器“七柯”和“布古”,竹制吹管乐器“毕土鲁”、“贝托”、“约遮”、“别别”、“别别搓列列”和“师别”,以及口弦、二胡、芒锣和铜钹等。
民间舞蹈分为习俗性舞蹈和娱乐性舞蹈两大类。习俗性舞蹈如大鼓舞、贺新房舞、丧葬舞、祭祖舞等。大鼓舞是基诺族最具民族特色的舞蹈,也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和云南省第一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大鼓又称太阳鼓,即“塞吐”,“塞”泛指较大的神灵。基诺族把对神灵、祖先、生殖等的崇拜,都集中表现在对大鼓的崇拜上。传统上跳大鼓舞的时间一年只有两次,一是“特懋克”节,再就是“尼叭腊”祭祀活动上。娱乐性舞蹈主要有“佐交交麦”(儿童舞蹈)、“竹骨能”(姑娘舞)、“跳笙”等几种。
基诺族在社会组织内部有一种原始的习惯法,作为待人处事的规矩、判别是非的标准和调解内部矛盾的法度,以此来维护传统社会中人际关系的正常运行。这种习惯法又与原始宗教、伦理道德有着天然的联系,涉及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基诺族一敬畏鬼神,二敬畏长老,如在年节中举行祭祀时,卓巴、卓色两家各杀一只鸡,以“神的使者”名义宣布传统的村规民约。基诺族一直保留着以酒代罚之习,凡违反了村规民约或做错了事的人,一般要罚其10碗酒,重者要罚两头猪、百余斤大米和几十斤酒,请全村老少共餐一顿。在离婚仪式中,男方出一壶酒,由女方的舅舅各倒一杯酒,男女各喝一口,余者倾注于地,男方说:“你活着不是我家人,死了也不是我家鬼。”婚姻即正式解除。
习惯法与伦理道德以民谚、歌曲、古训等形式来传播和约束人们的行为。如俗语说:“巴什不结亲,死后可配对。家族内不嫁,兄弟间不婚。两只公鸡不住一个窝,一个姑娘不恋两个小伙。没有媒人不成婚。把女儿当财产,有情人也难成亲。不长草的地方不出庄稼,爱虚荣的女人不会当家。”
基诺族保存着天然的平等观念,他们把公平公正的观念比作天平。烧地时,由“沙奇”(公证人)看拦火道的宽与窄是否符合规定来判断烧地者的责任。男女恋爱要请一个女子做“沙奇”,结婚时要由她证明嫁妆和礼金的数量。分家时,特别是巴卡村村民离婚,夫妻双方各请一位“沙奇”作为离婚证明人,以公平的古规来监督双方分家产的过程。
基诺族社会保持着原始天然淳朴的道德风尚。大家尊老爱幼、团结互助,他们勤劳、好客、重信用,传统美德蔚然成风。基诺族生产力水平低下,常常缺衣短粮,但他们的粮食却储存在地边或屋外的小草棚中,“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基诺族中还保留着原始平均主义的习惯,所猎获物即使是一只小麂子,也要按村社人口人均一份。在民间一直保留“生分熟吃”的习俗,即捕获到猎物之后,凡是见到捕获者的人,生时就可分得一份,熟时还以可去吃,直到吃完为止。饮酒待客也非常真诚,只要客人不放杯,主人一定要奉陪到底。
基诺族除具有一定的祖先崇拜和对诸葛孔明尊奉外,最具特色、占主要地位的宗教观是万物有灵思想。基诺族认为山有山神,地有地神,寨有寨神,谷有谷神。每年祭祀的活动很多,传统节日、喜庆丰收,生儿育女、天灾人祸都要祭祀神灵。一年中最大的祭祀活动是“特懋克”节时的祭太阳鼓。太阳鼓是基诺族最神圣的祭器和乐器,一般有两面,分公鼓和母鼓。他们视太阳鼓为神灵的化身和村寨的象征。祭祀太阳鼓,目的是祈盼它能保佑全寨人丁兴旺、五谷丰登。祭祀活动还有“喏嫫洛”祭创世神阿嫫杳孛和“好希早”节时祭祀祖先。还有叫谷魂、“祭大竜”、“祭小竜”等十多种。祭祀活动均有特定的规矩,一般要杀猪、杀狗。狩猎祭要按猎获物的大小、凶猛程度分为三个等级,祭祀的规模也根据等级的不同而有所区别,所有猎物必须在祭祀后才能食用。大的宗教活动由“卓巴”、“卓色”主持,全寨人参加,并由不脱产巫师“白腊跑”和“莫培”念经。基诺族的巫师有一套独特的占卜术,且巫医并行,能用草药治病。巫师既是熟知习惯法和历史掌故的人,又多为著名的歌手,同时又是长篇史诗的口传人,实际上是民族文化的传承者。
摘自《民族问题五种丛书》之《中国少数民族》卷
西部世界的主演被曝性骚扰经历
因主演《西部世界》(Westworld)而出名的女星埃文·蕾切尔·伍德在国会作证,袒露了自己遭遇的性骚扰经历。
女星埃文·蕾切尔·伍德
女星埃文·蕾切尔·伍德
据国外媒体报道,在过去的半年里,频发的好莱坞性骚扰事件让公众意识到了提高人们对性骚扰防范意识的重要,一些积极分子们也在为受害者提供法律保障而努力。本周二,为了支持一项保证性骚扰受害者的法条,因主演《西部世界》(Westworld)而出名的女星埃文·蕾切尔·伍德(Evan Rachel Wood)在国会作证,袒露了自己遭遇的性骚扰经历。
伍德在证词中表示,自己曾有过一段可怕的被辱骂虐待的回忆。“曾经有一个打着爱我旗号的男人对我进行了严重的虐待。一开始他表现的并不明显,但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变得逐渐可怕起来,甚至有时会对我使用精神洗脑,威胁到了我的生命。他从早上我还昏睡不醒时就强奸我,还用一些精神暗示来束缚我,无论从心理上还是从身体上。这些虐待一直继续,直到他觉得我已经证明了对他的爱。”
“连续的虐待对我的生活产生了毁灭性的影响。一起强奸会带来下一起,这样源源不断的虐待让我整个人几乎毁灭。当我被推倒在地板上,在酒吧的储物室里被另一个人关了十几个小时后,我的身体逐渐麻木,当时的本能让我假装自己已经消失,并希望一切感觉都被丢掉。人们往往意识不到,很可悲的一点是:以前被强奸虐待的经验,反而让我更容易被其他人强奸。”
伍德表示,这项保护受害者的法条虽然已经在九个州被通过,但她仍然呼吁每个州都应该实行这个条款,因为这样“才能保证像我这样的受害者不会在夜里满头大汗的惊醒,也避免我儿子那样大的孩子们认为男人们都是难以自制的怪物”。
1994年,7岁的埃文·蕾切尔·伍德参加了《夜访吸血鬼》中小克劳蒂亚的试镜,但最后被克尔斯滕·邓斯特赢得这个机会。不过,这些挫折没有影响到埃文,在这一年里,她接拍了《寻找格雷斯》和《在最好的家庭里》两部电视剧[2]
。
1996年,埃文·蕾切尔·伍德的父母离婚,9岁的埃文也跟随母亲去了加利福尼亚的洛杉矶;同年,参与拍摄电视系列剧《再现犯罪》。
1998年,埃文·蕾切尔·伍德被导演蒂莫西·默顿选中出演电影处女作《真爱赤子情》,饰演女主角十岁的女儿哈瑞特,并开始在银幕发挥表演才能[2]
。
1999年1月,参演爱情片《巫法闯情关》。同年,与杰弗里·诺灵合作主演ABC电视台爱情家庭剧《再续前缘》,在剧中饰演Jessie Sammler,一个再婚父亲的女儿,她要面对重组家庭、厌食症及同性情感等一系列问题[2]
;埃文·蕾切尔·伍德凭此该剧获得青年艺术奖最佳合作表演奖等奖项。
2001年,埃文·蕾切尔·伍德开始在荧屏担任女主角,并主演了剧情片《保密天使》[3]
,饰演秘密女孩艾米丽,并凭借该片提名青年艺人奖最佳表演奖。2002年8月,出演喜剧片《西蒙妮》。
埃文·蕾切尔·伍德(7张)
2003年8月,主演剧情片《芳龄十三》,凭借问题少女Tracy一角入围金球奖最佳女主角、MTV电影奖最具突破女演员及布拉迪斯拉发国际电影节的特别表演奖等多个奖项[4-5]
,从此在好莱坞电影界中崭露头角。11月,与凯特 布兰切特合作主演惊悚冒险片《失踪》,与其饰演一对母女;该影片获第30届土星奖最佳动作/冒险/惊悚电影提名。
2005年1月,主演了青春校园喜剧片《美丽坏宝贝》(又名《诱人的证词》),饰演15岁的美国女孩金伯莉·乔伊斯。4月,出演爱情喜剧电影《愤怒之上》。同年,与大卫·摩斯合作主演好莱坞西部献礼片《爱在山谷下》,在片中饰演清秀美丽的少女托博。
2007年1月,与迈克尔·道格拉斯共同主演喜剧片《加州之王》,饰演被母亲遗弃的女孩米兰达[6]
。8月,主演创新音乐电影《纵横宇宙》,在片中与吉姆·斯特吉斯饰演一对堕入爱河并积极地投身於反战和反主流文化的运动的情侣[7]
;该影片最终入围第65届金球奖电影类音乐喜剧类最佳影片[8]
。9月,主演惊悚片《眼前的生活》[9]
。
2008年12月,与米基·洛克合作主演运动剧情片《摔角王》,饰演幼年丧失父爱的斯蒂芬尼·罗宾森[10]
,并凭此提名第7届尤他影评人协会奖最佳女配角[11]
。
2009年4月,主演的喜剧电影《怎样都行》作为开幕影片亮相第8届纽约翠贝卡电影节,并于世界首映[12]
;埃文最终凭借该片获得女性电影记者联盟奖最受瞩目奖。6月,与艾伦·卡明搭档主演百老汇音乐剧《蜘蛛侠:阻断黑暗》,饰演蜘蛛侠/彼得·帕克的女友玛丽·简·沃森[13]
。8月,加盟奇幻动作系列剧《真爱如血》,饰演吸血鬼女王苏菲·安妮[3]
。2010年,出演犯罪剧情片《女同谋》[14]
。
2011年,出演剧情电影《总统杀局》,在剧中饰演勾引男主人公斯蒂芬的女实习生莫莉[15]
;8月,以一袭白裙现身第68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开幕式[16]
。同年,与凯特·温丝莱特合作主演爱情剧《欲海情魔》[17]
,并凭借野心
《西部世界》剧照(18张)
勃勃的维拉一角入围第69届金球奖电视类最佳女配角和第63届艾美奖迷你剧/电视电影最佳女配角等奖项[18-19]
。
2013年4月,主演喜剧电影《你的情形》,在片中与贾斯汀·朗饰演的大龄未婚男作家展开一场爱情追逐游戏[20]
。11月,与希亚·拉博夫合作主演动作爱情片《查理必死》,该影片成功入围柏林电影节第二竞赛单元[21-22]
。
2014年,与斯科特·斯比德曼共同主演爱情喜剧电影《赤足》,在剧中饰演机灵怪女孩黛西。2015年,为奇幻动画电影《仲夏夜魔法》中的玛拉配音[23-24]
;9月,主演科幻片《森林深处》,与艾伦·佩姬饰演一对姐妹。
2016年3月,与安东尼·霍普金斯共同主演的HBO科幻剧《西部世界》经历停拍后再度开机,埃文·蕾切尔·伍德在剧中饰演一位淳朴、好心又漂亮的农场主女儿[25-26]
,并凭借该剧获得第74届金球奖和第69届艾美奖剧情类剧集最佳女主角提名[27-28]
。
生活照(29张) | 写真(30张) | 出席活动照(32张) | 写真(7张) |
个人生活
编辑
家庭
埃文·蕾切尔·伍德生长于一个宗教混合家庭,父亲信基督教,母亲信犹太教。母亲(Sara Lynn Moore)是一名演员,父亲(Ira David Wood III)原本是演员和剧作家,后转行为一家剧院(Theater in The Park)的主管。舅舅罗杰·摩尔于1973-1985年参演了007邦德系列电影。埃文·蕾切尔·伍德有两个哥哥,一个是Ira David五世,也是演员,另一个Dana(同母异父)为音乐人。婶婶(Carol Winstead Wood)是好莱坞的电影服装设计师。
《名利场》2010年度第一期群星封面
感情
2006年起,埃文·蕾切尔·伍德开始和39岁的玛丽莲·曼森(MarilynManson)约会。2008年,与玛丽莲·曼森正式交往,并在其专辑《Eat Me,Drink Me》的单曲《Heart-Shaped Glasses》MV中亮相;同年两人宣告分手[29]
。2009年12月,两人再度复合。2010年1月,玛丽莲·曼森在巴黎演出时的舞台上向埃文-蕾切尔·伍德求婚,随后两人正式订婚;但最终不欢而散[30]
。
2004年,埃文·蕾切尔·伍德与第一任丈夫杰米·贝尔因一起拍摄绿日乐队(GreenDay)的歌曲《Wake Me Up When September Ends》的MV而相识。2012年10月,两人结为连理步入婚姻的殿堂[31]
。2013年1月,怀孕近两个月的埃文·蕾切尔·伍德对外公布了怀孕喜讯[32]
;7月,顺利诞下一位男婴(Wood Bell)。2014年5月,两人正式分手,两年婚姻宣告终结[33]
。
2016年,埃文·蕾切尔·伍德在接受《滚石》采访时透露曾遭“身心虐待和性侵害”,并谈起作为双性恋者所受的误解[34]
。并透露自己曾两次被强暴,其中一次甚至是她当时的恋人[34]
。埃文表示对性侵曾羞于启齿,怕被说是博关注、博同情,也曾自怨自艾甚至自杀[34]
。此外,埃文在2011年公开自己是双性恋,曾和《拉字至上》女星Katherine Moennig相恋[34]
被梦露取代的性感女神,自卑感却至死方休
“我在电视上看了《赤足天使》。我确实很美,不是吗?”
至死,艾娃·加德纳方才抛却了自卑。
艾娃·加德纳,玛丽莲·梦露上位前美国的全民女神,继丽塔·海华丝之后第二位“好莱坞性感女神” 。她是海明威剧作的宠儿,人称"世界上最美丽的脊椎动物"。
出身贫寒,试镜失败
1922年,艾娃·加德纳出生于美国南部一个贫寒的佃农家庭,她的父母都是当地的穷苦农民。在艾娃15岁时,她的父亲死于支气管炎,全家搬迁至洛克里奇。她是家中七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拥有苏格兰、英格兰、爱尔兰、法国血统,这使她拥有一张充满异域风情的面孔。
家庭的贫苦,使得她的性格充满自卑感。无论是乡下的口音还是自己的外貌,都会使她觉得局促不安,甚至羞耻。
18岁的艾娃还在秘书学校读书,立志成为一名文秘。与此同时,巴纳德· 杜汉在为米高梅四处物色漂亮女孩。在纽约第五大道的塔尔摄影工作室门口,他发现了艾娃在姐夫影楼里摆着的写真,照片上的女孩令他惊艳。于是,艾娃获得了前往纽约接受了米高梅面试的机会。
然而,面对镜头时深深的自卑感让她感到无措,她不知道怎样表演,怎样展现自己。而她晦涩的南方口音更是让人无法理解。
米高梅的老板路易斯梅耶在看了试镜片段后,毫不留情地批评道:“她不会唱歌,不会表演,不会说话,她太糟糕了!”
不气不馁,破茧成蝶
可是艾娃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她深知自己和好莱坞女星还有着很大的差距。她接受了米高梅为期数个月的训练。
从吐字发音到行为举止,从面部表情到形体姿态,从化妆到礼仪,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艾娃从未接触过的知识。对于从小生活在乡野,从未学习过演艺知识的艾娃来说,这些无疑很难。但是艾娃坚韧的性格不允许她说难。
经过不懈的努力,艾娃不负众望地走上了银幕,在40年代取代爱神丽塔·海华丝,成为好莱坞新一代的性感女神。
在这期间,艾娃在米高梅电影公司出品的电影中跑了五年龙套。直到1946年,她才凭借电影《杀人者》崭露头角。
一代尤物,海明威独宠
1952年开始,艾娃陆续参演了根据海明威原著改编的影片《乞力马扎罗山上的雪》《太阳照祥升起》,在片中扮演女主角,成为银幕上首屈一指的“海明威女郎”。
凭借电影《红尘》,获得了第26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女主角”提名 。
她在《赤脚女伯爵》等影片中出色的演技和风姿绰约的形象更是让她拥有了无数的崇拜者。
50年代,电影院在宣传活动称艾娃·加德纳为“世界上最美丽的动物”。
1957年,加德纳和第三任丈夫辛纳屈离婚后,住进了海明威在古巴的庄园。有一次她在庄园的泳池里裸泳时被海明威看到,海明威便吩咐仆人永远不要放空泳池里的水。
作为一个一直以"硬汉"形象示人,以关照男性世界著称的男权主义作家,海明威不止一次地表现出对女性的敌意和排斥。而他和过去的四任妻子也难以融洽地相处。
艾娃如何得魅惑天成,可见一斑。
难逃自卑,败于婚姻
在当时的好莱坞,一张美丽的脸庞足以让你肆无忌惮。崇尚美貌的风气在当时被发扬到了极致。
然而拥有着极美皮相的艾娃·加德纳,却难以摆脱自卑的魔魇,迷失在一次又一次失败的婚姻当中。
艾娃·加德纳的第一任丈夫是好莱坞影星米基·鲁尼。为了不影响米基的事业,两人选择了低调成婚。然而,风流成性的米基在婚后仍然陋习难改。在与艾娃结婚期间,他不止一次地背着妻子乱搞。
“总之,除了米基偷吃让我感到耻辱外,我仍然希望他是需要我的。最后,我试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尽管艾娃想要选择原谅,这段婚姻还是在结婚不到九个月后就走向了消亡。
艾娃·加德纳与第一任丈夫米基·鲁尼
1945年,艾娃认识了音乐家阿蒂·肖,搬进了他在贝德福特大街的住所。
艾娃只读过《飘》与《圣经》,和饱读诗书的知识分子阿蒂·肖完全不同。艾娃决定在纽约大学洛杉矶分校学习,努力让自己配得上肖。虽然与上学相比,她更喜欢呆在家里,捧着杂志消遣,而不是读文学名著。
当艾娃光着脚在屋里行走时,肖当着他的知识分子朋友们大声呵斥她:“这太不文明了,你还以为你在乡村的棉花地里吗?”在肖眼里,艾娃不过是一个空有一副好皮囊的玩物。
最终,这段婚姻还是走向了结束。
艾娃·加德纳与第二任丈夫阿蒂·肖
1948年,艾娃·加德纳开始与法兰克·辛纳屈交往,而辛纳屈为了与艾娃在一起,向妻子提出了离婚。1951年,艾娃·加德纳与辛纳屈结婚,这段婚姻维持了6年,两人最终于1957年离婚。
艾娃·加德纳与第三任丈夫法兰克·辛纳屈
1990年,艾娃·加德纳因支气管肺炎逝于伦敦家中,葬在了家乡史密斯菲尔德的日落纪念墓园。
艾娃用自己的一生,陈述了魅力不是与生俱来的。接受时间的洗礼,用韧性自我打磨,让她在生命的结尾,实现了最后的蜕变。
“我确实很美,不是吗?”
【和晓梅】长篇小说连载:宾玛拉焚烧的心
【摘要】《宾玛拉焚烧的心》讲述了宾玛拉家族的故事,发生在与世隔绝的滇西北高山之巅,那里有蛮荒的丛林和湖边小镇。她们是祭司、猎户和将军,有着古老的家族血统;她们同时还是商人、医生、探索者、阴谋家……燃烧的废墟,莫名的战争,树上的人类,灵验的咒语,哀怨的亡灵,地下的宫殿,错乱的时间……你从故事中隐约看到了人类童年的影子,纯真、蒙昧和好奇,生长着探索的精神和信仰的力量。伴随着野蛮、血腥、暴力和阴谋,人类艰难地行走在毁灭、重生——迈向文明的漫漫长路。
2015年12月12日《宾玛拉焚烧的心》研讨会在北京举行
宾玛拉焚烧的心
和晓梅 著
尽管我深知,
我们所面临的是一个怎样蒙昧的世界,
但我依然愿意,
为无知保持必要的好奇,
为野蛮保留必要的童贞,
毕竟我们的任何一次选择,
都来自我们纯净的内心。
——宾玛拉赫
目录
上部 猎与物
下部 时与光
上部
猎与物
谁能告诉我,谁是谁的猎物。
一
是的,我不能告诉你我有多老,正如我不能告诉你一瞬间有多么漫长,而一生却有多么短暂。
除此之外,我不能告诉你的还有很多,我能告诉你的却极其有限。
眼下我站立的地方,灼热的火焰刚刚过去,焦躁的火舌在山风的裹挟下往西逃窜,就像一条吞噬自己身体的巨蛇,变得越来越短,最后只剩下一张惊人的血盆大口,在远处一张一合,不时吐露出发黑的毒舌。
我赤足之下,那些不甘心熄灭的火光,在黑色的焦炭里努力闪烁,企图唤回刚才骄傲的火焰。
在我周围,随处可见一些英勇的士兵,他们衣衫褴褛但精神振奋,正集中精力追逐着森林里的火,向着火势蔓延的方向俯冲。他们中有数量惊人的女兵,这一点,只有从她们沉稳的尖叫里才能判断出,其余的一切,她们隐藏在臃肿和破烂的衣物中。
可能我是真的太老了,没人注意到我的存在,他们忽略我,如同忽略一段焦黑的枯枝,忽略一片废墟,还有充斥着呛人气味的空气。这场来源不明,但燃烧了整整一天的森林烈火,不但改变了熟悉的森林,还将我抛出了人们的视线以外。
这期间,只有一个骑矮脚马的蓝色身影,在我面前短暂地停留。
“离开这里,快离开,前面就要打仗了,打仗你懂不懂?“这个有着健壮身躯的蓝色身影冲我挥舞手枪,她长着狭长的脸颊,发黄的皮肤下布满了数量惊人的红血丝,呈现出叫人不安的亢奋。
我见过这个人,他们叫她宾玛拉司令。前段时间,她带着一支杂乱的队伍驻在山脚下的村落,那个村落,叫作落风。她是一个军人,她要求她的士兵每天清晨在薄雾中出操。可她的士兵却没几个有出息的,一旦离开她的视线就稀稀拉拉地偷懒,叽叽喳喳地抱怨,她有时候愤怒地责骂他们,有时候也会装作没看见。
不过到了征集军粮的时候,她的士兵可就精神抖擞了,用不着她发号施令,甚至都用不着她费神,他们就把粮食弄好了。落风村的居民有那么一段时间,恨不能把所有能吃的东西,都藏进自己的肚皮里。
我想开口问问她这是一场什么样的战争,因为关于战争,我一无所知。敌人是否存在,对我而言都是个问题,也许他们被火势隔绝,在森林的另一面,我看不见他们。
但她是个急性子的人,没有耐心等待一个年迈老人嗫嚅的嘴唇,她从我身边,像一道蓝色的光线,一晃而过。过了一会儿,这道蓝色的光线,仿佛被什么东西折射,又奇迹般地出现在我眼前,她用力勒住那匹性格急躁、随时准备离开的矮脚马。
“我得问您一个问题,假如现在不问的话我担心以后就没机会了——”她喘着粗气说。
“随便问,只要是我知道的,尊敬的司令大人。”她能回来,我高兴极了。
“您有多老?”她说。
“噢,是的,我不能告诉你我有多老,”短暂的沉默之后我说,“但在这片森林里,没有比我年龄更大的人了。”
那您认识一个缺耳朵的男人吗?多年以前,在这片森林里出没,喜欢待在树上,长着一双白眼珠多黑眼珠少的难看的眼睛。”
我说我认识他,非但认识,而且关系密切,但这个男人死了,死于过量地吸食鸦片,这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
“要是死了,那就算了,如果他不死的话我也会杀了他,我母亲叫我这么做的,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我一定会照她的吩咐去做。”
“另外,这片山林里住着一个名叫宾玛拉墨的九指女人,她要是还活着的话应该跟您一样老,或者比您还要老。如果见到她,请您告诉她,好多年前她对一个小姑娘说的那番话,简直就是一派胡言。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欺骗一个女孩子呢?”她貌似有些生气,但语气里有不着边际的茫然。
有些事情,真希望它没有发生,或者至少,我像眼前的宾玛拉司令一样一知半解。可是眼下,我只能够像藏一个秘密那样,藏好自己残缺的手指,不要让这个急性子的女司令发现,我,就是她要找的宾玛拉墨——假如在她眼里我还是一个人的话。更不要让她拿着手枪在我面前比画,这可不是一件体面的事情。
“记住了吗,老人家?看起来你不太清醒。”
我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问题,我很清醒,而且从来都没有这么清醒过。我只希望她赶紧离开。好在,她对我没有更多的怀疑。好在,她没有让我伸出手让她看看。
“就这两件事,我母亲反复交代我做的,看起来对她这辈子很是重要,可怜的母亲,无论如何我得做好这两件事,你看为了记住这个名字,她居然把我也叫作宾玛拉,多么好笑的名字。”
“名字倒不好笑,只是不完整。”我说。
“管它的!”
宾玛拉司令说完之后迅速离开了,再也没有回头,投入到前方那场我看不到敌人的厮杀中,她的声音,她的身影很快就被那张血盆大口吞没,被看不见的敌人吞没。
难道,火就是他们的敌人,我想。
这场战争,我既不知道它的起因,也不知道它的结局,我对它一无所知,它属于我不能告诉你的。
那些我能告诉你的,我将尽力为你讲述。
眼下我独自一人,站立在这块曾经有过我居住的木楞房,如今已一片残骸的土地上,隐藏自己。宾玛拉司令给我带来短暂的清醒,回忆却将我拉进睡梦混沌的边缘。如果无所不知的宾玛拉金夫人依然健在,我会问她,死神是否有耐心在这个时候,让我想想我的一生。
若是他怀慈悲之心允许我这样做,那此时的一瞬间,你知道的,就漫长得如同我的一生。
二
鹿比里奶奶的记忆陷入混乱之中,这种情况一定在遇到我之前就已经存在,因为是她捡到我并把我抱回村寨里抚养,但她老是会问我一个同样的问题:“你是谁家的孩子,为什么长得那么奇怪?”然后她就拼命思考这个问题,有时候她核桃一般紧凑着的皱纹突然散开,就像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某些线索,但更多的时候,她的思考痛苦地陷入脸上那些纵横交错的沟壑中,再也没有进展。
亲爱的鹿比里奶奶遗忘了大部分的事情,却精准地记住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比如时间,至少有十年以上的时间,她把自己变成了时钟。
“彼得——”是的,你没错,这是个人名,但用来表示晨祷,从教堂的方向传来;
“洛克——”这是晨祷结束,大家可以开始干活的声音,从村口传来;
“彼得——”这回是晚饭前女孩们排练合唱的声音,依然来自教堂的方向;
“洛克——”这回是晚上布道的声音,来自鹿比里奶奶的家门口,有很多时候,他们会围着火堆,利用这个时间商议村里发生的一些事情;
“啊——呵——”这是鹿比里奶奶自已的哈欠声,从她坐着的那个角落传来,提醒头领这一天的布道可以结束了。于是人们就会伸着懒腰,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从坐着的地方站立起来,走出教堂,分散到夜色中。
彼得是最早的传教士,没有人见过他。洛克是第二个传教士,他发明了傈僳语的文字,并编写了傈僳语版本的《圣经》,后来保存在鹿比里奶奶的手里——这些可都是她自己讲的,哪怕颠三倒四前后矛盾,但起码在我知道的一百年内,没有任何人来质疑。
可怜的传教士彼得和洛克,可能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的名字是这样地被记住的。
亲爱的鹿比里奶奶,当她用一种与她年龄极不相符的高亢声音,轮番呼唤着彼得与洛克的时候,我最大的可能就是走出傈僳村寨,行走在险峻的山间密林中,那时候我在寻找一头曾经很熟悉的小黑熊,假如我找到它,就会用斧头把它的小手掌剁下来,迟早我会让你知道其间的原因。
所以那段时间,我的手里总是拎着一把锋利的小斧头。
我已经到了会说不的年龄,不再需要莎莎里姐妹的照顾。由于鹿比里奶奶经常忘记吃饭,或者一连吃好几顿饭,她们不得不时常过来看看我们有没有饿死或撑死。鹿比里奶奶吃完一顿饭马上接着开始做第二顿饭的时候,她就会对我说:“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今天很饱。”
不过无论是她还是我,都还是会把同等饭量的粮食吃完。
莎莎里姐妹为此很恼火,尤其是莎莎里妹妹,在我看来,她每发次脾气就会消瘦一圈,我大概是很乐意看到她这么一圈一圈地小下去,所以惹她发火变成了我的习惯。这种状况在鹿比里奶奶死去之后演变得更加剧烈。
莎莎里姐妹越来越少的光顾为我提供了自由的空间,我可以大大方方地把一头年龄和我相仿的小黑熊领到院子里,和它玩耍,或者我和它一同到野地里去,在草地上打滚,躺在它的肚皮上晒太阳。
我慷慨地喂它吃新鲜玉米棒子,如果鹿比里奶奶发现我们的晚餐少得可怜,我就会告诉她因为我们吃过饭了。她虽然嘟嘟哝哝地说她觉得不太对劲,但每回都相信我。
小黑熊叫“噜噜”,最早认识它是因为鹿比里奶奶,有一回带着我去喂猪,把我忘在猪圈里,我在猪圈里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一只毛茸茸的黑熊躺在我的身边,正用它粗涩的舌头舔我的脸。我问它你叫什么名字,它发出了噜噜的声音。
第二天我故意留在猪圈里,结果又睡着了。我知道噜噜来过,因为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有只死去的小野兔,虽然那只讨厌的母猪在它上面拉了一泡稀屎,它看上去面目全非,但我清楚那是噜噜用来讨好我的。
我们的快乐持续了两年到三年的时间,除了在最寒冷的冬季它需要冬眠以外,我们总有办法见面。
后来莎莎里姐妹发现了猪圈里的破洞,她们用木头牢牢实实地修补了它,那一夜山风凄惶,噜噜在门外发出可怜的哀嚎,它急切地想见到我,但莎莎里姐妹认为在这种野兽出没的夜晚,我最好待在她们看得见的地方,结果我因为她们的善心饱受煎熬,整整一个晚上,我悲哀地发现,假如没有噜噜,我的寂寞将是无边无际的。
但最终,我们的友谊没有持续下去,而是像一个猎人与一头熊那样,反目为仇了。
那一天的来临毫无征兆。我记得我们正在吃蜂蜜,和往常一样,它立起身来心安理得地舔我的手指,说实话,它立起身来的时候已经高出我许多。我感觉它突然停顿了一下,那表情就像是猛然想起来自己是一头熊,而我是一个人。它经历了一个短暂的犹豫,然后它的小小眼睛里闪现出一种我不熟悉的冷漠的光,它用这种眼光冷冷地看我一眼,然后,咔嚓一声,咬断了我的小手指,四肢着地,飞快地逃离了。
一路上,它咀嚼着我残留着蜂蜜的手指,再也没有回头。
我快要晕过去,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寒冷,我发誓,长到足够大的时候我会用斧头把它的爪子剁下来,以此回报它对我的背叛。
莎莎里妹妹看出了我的痛苦,她幸灾乐祸地追着我冋:“哎哎哎,你的脸色为什么那么苍白,你的手怎么了?”
由于我没有名字,所有人都只好叫我“哎哎哎”,虽然她们曾经试图按照习惯,用一个眼睛所能看到的事物为我命名,比如“狗尾草、冲天杨、红泥砂”之类的,但亲爱的鹿比里奶奶阻止了她们,“她有名字的,一个很好的名字,让我想想。”她陷入令人绝望的思考中,一次又一次,还是没有结果。
于是她赌咒说:“我到死也要把她的名字想出来
结果她誓言成真。
有一天晚上布道的时间特别长,因为亲爱的鹿比里奶奶的哈欠一直没有响起,好多人都睡着了,头领也被自己唠唠叨叨的故事弄得昏昏欲睡。唯独只有鹿比里奶奶精神百倍,她挺直伛偻的腰板,满面红光地坐在她的位置上,不停地纠正头领的错误,好像所有的记忆在一夜之间全回到她的脑海。
后来她突然发出一声长长的惊呼:啊——
大部分昏睡的人都是被这一声惊呼弄醒的,他们和我一样,在几近熄灭的昏暗火光中产生了幻觉:鹿比里奶奶脸上密布的皱纹,就像退潮的江水那样,向着发际和耳朵两侧退缩,呈现出一张光鲜的脸庞。她挥舞着手臂高声叫喊:“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她叫宾玛拉墨。一个年轻的女人在路上生下她,她想把她遗弃在树丛中,被我阻止了,于是她恳求我抚养这个孩子。”
鹿比里奶奶指着我,我能看见她露出衣袖的一截手臂,曾经覆盖在上面的羊屎般形状的黑斑,也正朝着一个不知的方向萎缩。
“她说这个孩子应该延续外祖母的名字,叫宾玛拉什么,那就宾玛拉墨吧,因为在这种时候,她无论如何再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名字了。”
亲爱的鹿比里奶奶毫不费力地说完这番话,灵魂就轻松地离开那具年轻的躯体。
关于那天的记忆,我一直有点纳闷,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教堂里。我需要空旷的世界,需要拥有大把无聊的时间,以及漫无目的的游荡,我需要和动物们相处然后互相鄙视,残害,要是把我关在一个狭小的世界里听同一个没完没了的声音,会要我的命。为此我遭到很多人的唾弃,他们觉得我无药可救,应该被傈僳山寨驱逐,而且越早越好。
但那天我不但出现在教堂里,待到最后,还清楚地记住了鹿比里奶奶年轻的模样
其实莎莎里妹妹问我的时候,血已经流过了,疼痛也已经过去,除非我再去回忆当我的小手指在嚕噜的嘴里,被它咯吱作声地咀嚼,钻心的疼痛才会袭来。
噜噜欺骗了我,我真的很伤心
三
如果是在夏季,我的清晨将从一粒摇摇欲坠的露珠开始,然后才是鸟鸣,然后才是晨曦。
我的家在密林深处一块平坦的地方,是几个花傈僳女人帮我修建的,那块地本不平坦,长满了松树、云杉和映山红。她们麻利地把那些半大的树砍下来,码在一起,钉上牢固的楔子,弄出一间房子,然后,她们用来摆弄针线的手还为我留了一扇像样的窗户和一扇咯吱作响的门。
她们一边干活一边拿眼角斜瞟着我,如果想讲我的坏话,她们就会把头凑在一起,换成傈僳语,讲得又快又低沉,可惜我什么都听得懂。
有时候她们开始抹眼泪,觉得我被主抛弃是多么可怜,不过她们不得不这么做,直到我收束自己野蛮的心,回到主的怀抱,才可以回到村子和她们生活在一起。
在这个过程中,我被她们不停地使唤。尤其是莎莎里姐妹。
宾玛拉墨,给我绳子。
宾玛拉墨,帮我扶着木头另外的一端,别松手,直到我回来。
宾玛拉墨,我们很饿,你能捉到一只野鸡然后把它烤熟吗?
宾玛拉墨。
宾玛拉墨。
最后,当房子快要落成的时候,我的眼前出现了许多会发光的小星星,以至于我看到的木楞房,被闪亮的星星们包围着,这是因为太劳累的缘故,但我还是宁愿相信她们所说的话——“主不会遗弃你,因为你是为了我们而生活在这里。”
她们轮流亲吻我的额头,说了许多鼓舞人心的祝福,然后把我独自留在夕阳中,翻过一道漫长的山梁,回各自的家去了。
后来,我发现,那些用来做屋顶、做墙壁、做窗和门的木料都还活着,雨季过后,在我的家里,你会偶尔发现躲藏在墙壁缝里的黑木耳,或者一朵旁若无人,显得亭亭玉立的牛肝菌。至于苔藓,它们随处可见,而且长势喜人,有时候它们忘记了这个家到底谁是主人,会将它们的领地蔓延到任何一个可能的地方。
最鲜活的是屋顶上的一根木料,春天来临的时候,它竟长出了嫩芽,到了夏天,那些圆圆的小树叶提醒我它曾经是一棵茁壮的映山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开出一朵花来。它固执地活着,那种劲头叫人生气。
更叫人生气的是它每天清晨都要酝酿一粒露珠,我是后来才知道那是一粒露珠的,原先以为那是因为它离开了大地,在夜里悄悄哭泣, 一棵树的悲伤可以持续那么漫长的时间,真让人无法理解,后来我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有一片叶子特别喜欢聚集屋外的潮气,当水汽越聚越多的时候,就会形成一粒水珠,慢慢地在叶片上滚动,最后滴在我的额头上。
我讨厌这种突然降临的冰冷,热切地盼望那片树叶能尽快枯萎,可是跟我的热切相反,它慢吞吞地保持着新鲜,我说过了,这是一棵固执的树。我别无选择,只好训练自己在这颗露珠落下之前清醒过来,于是,我的清晨将从一粒摇摇欲坠的露珠开始。
那一天,在这粒露珠坠落之前,一头公牛跑过我的木楞房,我听见它奔跑的脚步声,四蹄着地的声音犹如踏在一具空旷的躯壳上,有种力不从心的快。
“真是一头了不起的牛。”打开咯吱作响的门,晨曦在远处盘桓不前,我能看到的只是一团稍浓于它的影子,在树丛间灵活地奔跑,寻找出路,它的速度引来我由衷的赞叹。
后来出现了四个男人,他们气喘吁吁,狼狈不堪,紧紧尾随着这头公牛,手里拿着绳索和其他的工具。
路过我的木楞房时,他们中的一个冲着我高声叫喊:“野人,帮我们堵住它。”
“我不是野人。”我说。
“那你为什么住在密林里?”那人继续问。
“因为我是一只会说话的猴子。”我也冲他们高声叫嚷,一边叫一边冲他们扮鬼脸,结果,这帮没教养的家伙来不及看我的表演就钻进丛林中了。
我想他们会很快回来,连同那头了不起的公牛,因为前面的那片树林里长满了青花藤,它长在树的中间,会把两棵树缠在一起,然后络绎不绝地开出絮状的白花。那里可没有什么路供他们行走。
果然,没过多久,走投无路的公牛原路返回了,身上沾满了白色的花絮,像是穿了一件带斑点的衣服,那四个虚张声势的男人也是同样一种状况。他们在我家门前的空地上围追堵截了好大半天,最后,那头公牛发怒了,它不再兜圈子,而是径直朝其中一个人猛烈地跑去,把他撞翻在地,然后夺路逃跑,它真的差一点就成功了。
结果其中有一个男人赶紧甩出一颗流星石,尖锐的石头击中了它的眼睛,马上就血流如注。他们利用这个时间把它套住了。
“干什么,你这个笨蛋,谁让你打伤它。”那个被撞翻在地的男人大叫起来,他很疼,一边叫一边哼哼。
他们几个人发生了争执。我是在这时候才停止发笑的,因为自打他们重新出现以后,场面就变得异常滑稽,整个过程都伴随着我“呵呵嗬嗬哈”的笑声,现在他们开始争执和抱怨,不再理会我。
“牛是我偷来的,本来可以卖一个好价钱,但现在怎么办呢?受伤的男人开始哭了
“我的肋骨断了,可能肠子也破了,疼得要死。
“没有,你真的没有那么严重,你只是摔破了头,一点点。”一注鲜血沿着他的额头往下流淌,他的同伴尽力地安慰他。
“那么,这头牛,再也卖不成了,它瞎了。”他一会儿说自己的伤,一会儿说牛,抱怨个不停。现在我们所有人都看着那头牛,它跪倒在地,那只没有受伤的眼睛里充溢着泪水,另一只眼里流出的血水混合着它嘴里的白沫,浸湿了大部分的脸。
“我们还可以卖牛肉,牛肉也很值钱的。”于是他们撇开那个哭个不停的男人,开始杀牛。在此之前,那头牛一直发出低低的哀音,响在耳朵里会产生一种轻微的共振。
在晨曦真正来临的时候,那只曾经有过灵敏步伐的黑牛变成了一块块牛肉,它的皮挂在一蓬矮树丛上,就像白昼这张脸上的一颗黑痣。
“你没有出力,所以不可以和我们一起分享。”当烤牛肉的香味在山谷里四处飘荡的时候,他们警惕地守护着自己的战利品,不准我靠前,包括那个受伤的人,都拿充血的眼睛瞪着我。在此之前他奄奄一息地睡了一觉,醒过来之后精神抖擞地咒骂那几个正在忙碌的人,然后又发出有气无力的呻吟,抱怨自己的伤。一直到津津有味的咀嚼声响起的时候,他才住了口,迅速地加入进去。
“不分享就不分享,谁稀罕?”起先我有点生气,后来我的注意力被那个受伤的男人吸引了,他的额头一直在流血,基本没有停过,有些血流到嘴边,不小心被他自己吃进去了,而他却浑然不知,或者说,其他三个人总是阻止他提自己的伤势,有时候他觉得脸上凉凉的,但他们齐声说他的脸上除了少量的汗以外什么都没有,至少他们没看见。
于是他就相信了他们。
这个人吃着吃着就死了——我想他是死了,但他们坚持说他只是睡着了,或者昏过去。他倒下去的时候突然转过身子,面朝着我,鲜血模糊的脸做出一个要惊呼的表情,眼睛瞪得溜圆,像是想对我说个秘密,但嘴里那口没有咽下的牛肉阻止了他。
这种模样真叫人不喜欢。
后来我离开了一会儿,去寻找自己的午餐,等我一无所获饥肠辘辘地回来时,他们已经离去了,留下一地毫无用处的东西,散在草丛中,散发出吸引狼的味道。
这天夜里,我听到了那头牛受伤以后发出的哀音,那是一种类似风吹过山岩缝隙的声音,有着低沉而喑哑的嘶鸣。我的神经饱受折磨,睡眠在这无休无止的哀音中逃遁,就像那头健壮的牛在它身后穷追不舍。
它在无法确定的地方低鸣,引诱我寻找,我把整个家翻了一遍,把耳朵贴在任何一个有可能藏匿声音的地方,仔细聆听。有个时候我突然发现它响在自己的耳朵里,由于不能在自己的耳朵里寻找声音,我惊恐地在长满苔藓的地上转了许多圈,模样就像在追逐自已看不见的尾巴。
后来,我终于发现这个声音来自屋外的那片空地上,在那里,嗡嗡作响的声音在空气中缭绕,必须承认,这是我碰到的最静的夜,就连猫头鹰都在稀薄的星光下缄口不语。
因为静谧,这种声音显得格外强大,终于,我在那堆散发着吸引狼的味道的牛骨中,找到一根巨大的、正在嗡嗡作响的腿骨,那时我几乎毫不犹豫地相信,这个世界将深陷在黑暗中,被一头牛的哭诉覆盖。
--未完待续--
《宾玛拉焚烧的心》
作者:和晓梅
出版社:花山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5年9月
书号:ISBN 978-7-5511-2432-4
【作者简介】和晓梅,云南丽江古城人,就职于云南省作家协会,文学创作一级。在《人民文学》《中国作家》《小说选刊》《诗刊》《民族文学》《长城》《作家》《长江文艺》《幼狮文艺》(台湾)等期刊发表作品。现已出版中短篇小说集《女人是蜜》《呼喊到达的距离》,长篇小说《宾玛拉焚烧的心》,长篇儿童文学《东巴妹妹吉佩儿》等。作品入围“21世纪文学之星”系列丛书,曾获第十一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第九届“湄公河文学奖”,第四届“春天文学奖”提名奖,《人民文学》年度中篇小说奖,冰心儿童图书奖,云南文艺创作基金奖,云南文化精品工程奖等奖项。
执行主编 和志菊
责任编辑 叶 紫
图片来源 海男个人画展
投稿邮箱 704210558@qq.com
免责声明:文章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立场,与本号无关。
版权声明:如需转载、引用,请注明出处并保留二维码。
【延伸阅读】
【和晓梅】穿越时光长河的丽江文脉
【和晓梅】时代橱窗里的她们——建国70年丽江女性作家影像